苏筱墨笑吟吟地看着凌若天,凌若天只感到身体一阵发麻。
那挟持凌若天的人也踏进车里,揭下面纱,居然是果果。
“哇,果果你居然对少主我这么狠,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凌若天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居然联合你们少奶奶一起来吓我,你这不是对不起我吗……”
“少主,少奶奶说不能让我暴露我们和你的关系,只能这样假装敌对了……”果果委屈道,“要不恭恭敬敬请你去的话,会被发现的。”
“我都不稀罕说你,真是的……”凌若天假模假样教训完果果,然后便不得不和苏筱墨面对面起来。
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一言不发,眼神里却都带着丝丝温柔。
“不是说暂时不要见面吗?你怎么来了?”凌若天打破了沉默,语气居然带着点莫名心虚。
不对啊,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我心虚什么?凌若天这么想着,腰杆又硬气了几分。
“我不来,你就要完蛋了,”苏筱墨娇嗔一声,食指按了按凌若天的脑门,“怎么搞的?直接就闹出绯闻来了,你才来几天啊,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小姑娘了。”
最后一句明显的有股醋味,凌若天还是听得出来的。
“哪有啊,我冤枉啊,”凌若天是真的感觉冤枉,他对程思柔根本就没有恋爱的感觉,比起恋爱,凌若天更想狠狠地整她一番,“再说了,我要有那么厉害的话,你怕是早就被打入冷宫了。”
“还打入冷宫,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苏筱墨给了他脑壳一个暴栗,说道,“说正经的,你知道你这次惹了多大麻烦吗。”
“我知道。”凌若天点点头,他不蠢,苏筱墨能想到的事情,他凌若天也能考虑到。
“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把你作为失踪人口给销户了,”苏筱墨说,“以后在社会意义上整个中国里就暂时没有凌若天这个人了,现在把你新的假名告诉我,我给你开个新的户口,预防有人在里边嗅出什么味道出来,暴露你的身份。”
“妈耶,你做事情真快……”凌若天不由得佩服苏筱墨对于应急事态的处理能力,苏筱墨这么做,即使凌若天被人认出来,他身后的凌家也不会被户籍这种意义微妙的东西给揪出来,只不过这样做会把所有黑锅都丢给凌若天自己扛而已,“那我岂不是没了一条后路?”
“你傻啊?真当我们不会管你吗?我只是要把凌家和派人潜伏这件事的联系给撇干净,至于你现在的身份是哪个派系的人让他们自己猜去,”苏筱墨像是教训傻憨憨的学生一样,“最不济,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我看上的人,我要保你,他们还敢真的对付你不成?”
“你的意思是……我绿我自己?”凌若天不禁骇然,“妈耶,自己给自己戴帽子,我这辈子第一次做哎。”
“你说什么胡话,什么你绿你自己,难听。”苏筱墨不禁莞尔。
“好吧,你能不能想一下别的说辞?我总觉得自己绿自己虽然不吃亏但是听着别扭。”凌若天还是觉得不妥。
“那你的意思是说,换成凌家大少主看上你了?他要保你?”苏筱墨坏笑道。
凌若天立马感到一阵恶寒,妈耶,要是真这么说,以后道上的人就会传着他凌若天喜欢男人这件事情。证据就是堂堂凌家大少主要保一个小保镖,然后说那个小保镖是他大少主看上的人。
这是哪里的晋江文剧本啊喂?
况且大少主和小保镖是同一个人啊……
“我上我自己?”凌若天虎躯一震,鸡皮疙瘩迭起,“苏筱墨,你就不能说,这个小保镖是大少主的生死兄弟,大少主为了兄弟情意保他么,非要这么恶心人?平时少看点那些腐文,对思想不好。”
“是你说要改一改的。”苏筱墨假装不满地撅起嘴,嗔道。心里早就笑翻了天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凌若天抬手示意停止这个话题,“我现在已经叫老范查找帖子的来源了,IP地址估计已经找到了,剩下的就是定位终端位置,可是要黑入卫星调用GPS的数据,以老范现在的计算量,很难受啊。”
苏筱墨听罢,拿出放在一旁的笔记本,打开了命令行界面,说道:“我现在建立一个和老范相互链接的VPN,这样老范就可以调动我这台电脑里的所有运算程序,这样的话应该能够减轻一下负担,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凌若天看看手表,“嗯……是有点事,你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吗?”
“差不多了,”苏筱墨说道,“对了,你的新名字叫什么?”
“就把姓给抹掉了而已,还是原名,”凌若天说完,打开了手边紧关的车门,准备离开,“那好,我走了。”
“等等……”苏筱墨看他要走,突然不自主地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凌若天回头望着她,问道。
“你……你玩玩就好了……不许带回家里,给我看见……”苏筱墨结结巴巴的,低着头,小脸泛红,像是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凌若天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不由得想笑,又微微地心疼她。
“放心啦。”凌若天朝她傻傻地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看着凌若天走远了,拐在墙角不见了,苏筱墨才收回目光。
“明明不舍的,干嘛还说那种话,是想要显摆正宫的气度吗?”一旁沉默的老范突然说话了,竟是主动借用了苏筱墨的笔电。
“……”苏筱墨低下头去,不说话。
“算了,我老了,理解不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老范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大妹子,来帮把手啊,我们来比比谁先黑进北斗导航系统,这玩意可不是说黑就黑的。”
“你一个人工智能,输入命令指令的速度不知道甩我多少条街了,还和我比,要点脸么。”苏筱墨捅穿了老范的套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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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一个上午都不见人。”程思柔看着气喘吁吁的凌若天,不满道。
“我……到处逛逛。”凌若天撒谎想都不想,导致这个谎没什么可信度。
不过程思柔也不在乎凌若天撒的谎有没有可信度,他去干什么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程思柔只是想纯粹找个理由挤兑凌若天而已。
“我在这里站着等了你十分钟,你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啊。”程思柔刚要开始挤兑他,只见凌若天摆摆手,说道:“你别说了,反正都是挤兑我,我错了,我认,我不该迟到,大小姐对不起。”
“算了算了,肉麻,”程思柔感到一阵鸡皮疙瘩,凌若天说这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于是抓起凌若天的手腕就走,“走吧,我们去找赵学长。”
现在是一高的午休时间,学校是提供有可以午睡的宿舍。不过因为大多数学生都是申请的走读,这些大小姐大少爷们家里休息的条件可比学校好多了,所以学校不需要准备那么多的床位,双人的大床就够了,是给那些实在不想回去的因为学习太过疲劳的学生准备的。
看起来是贵族学校,但是比起那些公立的高中,这里的学生学习压力更加大。非富即贵的学生们的成绩,也间接地成为了那些上流圈子里的家长们喜欢比较的一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孩子的成绩可以更好的提现他们家族的素养,财力,甚至基因。所以为了那所谓家长的虚荣心,这里的学生们的压力,要比外边的学生重的多。他们不仅要争抢大学,还要给自己的家长争抢面子。他们的成绩,代表了一部分家里人的脸面。
只有有钱又有素养的的人才叫做贵族,有钱没有素养的人叫做土豪。而对于这些人来说,土豪是他们最看不起的。在他们这种圈子里,土豪就是个笑话。
程思柔步伐很快,显得有些急切,她知道,这个时间赵英易是要去球队训练的。她想早点解除误会。
走了一半,好巧不巧的,一女二男三人就这么在走廊上撞见了。
三人面面相觑,程思柔呆呆地看着赵英易,凌若天则是贼头贼脑地左看右看。
而赵英易却看着程思柔抓着凌若天手腕的手。眼神微妙。
程思柔反应过来,刚要向赵英易打招呼。却见他稍稍地向后退了半步。像是要避嫌一样。
动作虽小,但是却逃不过程思柔的眼睛。
程思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她死死地抓着凌若天的手。
她顿时明白了。
“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那么大……”凌若天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了。
因为他作为局外人,真的看得透彻。
赵英易的动作像是一柄巨锤一般,轰击在程思柔的心口上。她感到了莫名的气闷。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脏,那种窒息感缓缓涌起,犹如暗潮。
“赵学长……”程思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在看到赵英易退了那半步之后。
真是陌生啊,可是我明明认识他不是吗?程思柔这么想着。
“那个,赵学长,你听我说……”凌若天知道他们是来解释的,连忙开口说话,只是赵英易并不打算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我……我还要训练呢……不打扰程大小姐了……”赵英易强行装出一副笑容来,眉眼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打断了说着话的凌若天,似乎根本不想和这两人再多说一句。像是怕打扰了他们似的。
完全就是一副败狗的样子啊,如果不是凌若天看到了从赵英易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那丝得意的话。
“奥斯卡小金人不给你真是可惜了啊赵学长……”凌若天在心里这么想道。
不过程思柔可看不出来。程思柔现在觉得,赵英易离她越来越远了。
虽然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虽然他的语气依旧那么轻柔。虽然他现在离自己的距离,不过三步而已。
明明还是摆出那样的笑容啊不是吗?
但是终究陌生了起来。
那种距离感,让程思柔感到了违和。
曾几何时,赵英易有这么称呼过程思柔叫程大小姐?
只是换了个敬称而已,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心痛?程思柔感到那种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了,像要把她撕裂。
一个少女纯粹的初恋,已经被蹂躏得不成形状。
“明明一直叫我思柔的,不是吗?”程思柔嘴唇微颤着,她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悲伤。
赵英易不回话,绕开了她,低着头快步离开。
只留下两人呆在原地。
程思柔看着赵英易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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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小沐担忧地看着紧闭的书房,向凌若天问道。
“我哪知道,”凌若天敷衍着,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去做饭吧,我去看看。”
“好吧。”小沐点点头,去做饭了。
程思柔一放学回来,就钻入了书房。一路上她也不说话,就一直在发呆。
凌若天听着书房里传来的钢琴声,不像是任何一首练习曲。
弹得杂乱无章,纯粹就是在发泄而已。
“喂,你差不多行了啊,”凌若天想了一下,与其安慰她,不如惹火她,这样把愤怒发泄在他身上总好过发泄在钢琴上,折磨人的听力,“很吵哎。”
房门猛地打开,程思柔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她指了指大门,“出去。”
“……”凌若天无奈地叹了口气,挠挠脑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安慰。
看见凌若天没有要动的意思,程思柔也不理他,说道:“受不了你就出去,要不然就不要吵。”
说完,就想关门。
凌若天可不想再让耳朵受折磨了,连忙抓住了门边,不让程思柔关下去。
“放手!”
“你不要虐待你的琴啊,你要虐待就虐待我好了。”凌若天是真的心疼那架琴,被程思柔像打苍蝇似的乱按乱打。重点是,他的耳朵受不了了。
“虐待你有什么用?”程思柔拖着哭腔喊道,“叫你去解释清楚,你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搞清楚了,是我抓着你的手不舍的放开吗!”凌若天也生气了,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啊,明明不关他多少事的。
“我好不容易,和他从做朋友开始,一步一步到现在,终于可以和他知无不言了,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了,”程思柔几乎是在嘶吼,“可你一来,才几天啊,我和他,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路人啊!变成了路人啊……你知道吗……那么久的相互理解,那么久的努力,我和他一起经历过的所有的一切,就这么地……这么地……”
她说不下去了,缓缓蹲下,掩面哭泣起来。
凌若天看着如此悲伤的程思柔,罪恶感终于击垮了他的理智。
他走进了书房,只见偌大的书架中间,睡着一台钢琴。
上边还摆有一本谱子,估计是什么练习曲吧。
他缓缓地,坐在座椅上,十指轻轻放在琴键上,脚踏踏实了。深吸了一口气。
我好久没摸过这玩意了,就记得几下,希望能有点用吧,凌若天心里这么想着。
指尖开始在琴键上跳跃,凌若天用着悠闲的基调和着琴声唱道:
“Father and I went down to camp along with Captain Good win。(我和爸爸跟着古丁上尉来到军营)”
“There were the men and boys as thick as hasty puddin。(见到人群熙熙攘攘,往来穿流不停)”
这是美国的儿歌,叫洋基曲。它的节奏欢快明朗,幽默诙谐,适宜小孩间传唱。
本身这个曲子就很让人感到欢乐,再加上凌若天那四不像的搞怪英语。程思柔现在即使伤心得很,也不由得哭笑不得起来。
居然没有那么悲伤了,程思柔不由得感到惊讶。虽然还是很讨厌他弹自己的钢琴,但是气也莫名消了一些了。于是她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凌若天演奏洋基曲。
凌若天看向程思柔,发现她虽然还是眼眶盈泪,但是已经好很多了,注意力已经被凌若天给转移到洋基曲上了。
于是他开始秀技了。
节奏开始变慢下来,凌若天开始揉进一些小和弦。这洋基曲的主调子虽然没变,但是却是变成了类似抒情小调一样的曲子。
他的唱词也不再诙谐幽默,反而变成了柔和抒情的风格。如同在唱着一首情歌。
只是歌词还是那么搞怪,无论是词意还是发音,这是硬伤。
一曲绕梁,凌若天停下了演奏,看着程思柔那带着疑惑的眼神,凌若天尴尬地笑了笑。
“献丑了献丑了,小时候玩过几次。”他挠挠头,说道。
“哼。”程思柔扭过头去,不理他。
凌若天知道程思柔没那么快消气,但是她却没有那么伤心了。说明她不会再拿钢琴泄气了,凌若天由衷地为自己的耳朵开心。
“没事了就出去吃东西吧,明天再想想怎么解释。”凌若天起身说着,拉了拉程思柔的衣袖。
程思柔没回话,只是起身离开书房。
凌若天知道这是听进去了,也不计较。
幸亏没忘谱子,凌若天在心里庆幸,而且他发挥也正常,没有出错。这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
“等哪天我没饭吃了,我就去街头即兴演奏去。”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英文发音是真的差,让人听着难受。
再说了,凌若天就只会弹弹儿歌和少数流行歌曲,至于那些练习曲,他很少摸过,他的指法在程思柔眼里显得十分稚嫩,连三级的水准都没达到。
“喂。”程思柔突然回头看着凌若天。
“干嘛?”凌若天不解道。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弹钢琴了,你那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十岁小孩都比你强。”程思柔很认真地说道。
“很难听吗?”凌若天大惊。
“不难听,但是你的指法很菜,而且你也记不得什么高雅的谱子,都是儿歌,”程思柔认真地嘲讽道,“你认为我们钢琴专业考级考的都是儿歌吗?”
“第一,我弹钢琴,只是好玩,”凌若天伸出一根手指,说完,又伸出了第二根,“其次,我只是小时候摸过一段时间,和你们这种音乐生不同。”
“我才懒得管你那么多,”程思柔在餐桌旁坐下,说道,“吃吧,明天你继续跟我去解释。”
“你还不死心啊?”凌若天问道。
“不就是重新开始嘛,把话说清楚了就好了。”程思柔想开了,重新拾回了信心。
“我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振作起来的?”
“当我看到一个明明钢琴差的要命的一个大傻子为了安慰别人而笨拙努力的样子,我就觉得那个被安慰的人龊爆了,”程思柔认真地回答道,“要是因为那个琴声而开心的话,很羞耻的,所以我决定要自己振作起来。”
“喂喂,过了啊,说好不人身攻击的。”
“我并没有指明道姓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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